昨天下午，以“‘鸡毛换糖’精神代代传”为主题的义乌市高中生演讲比赛在义乌中学举行。演讲中，15名高中生从学生的视角关注老一辈义乌人创业创新的艰苦，体悟创业创新的时代价值，展现新时期高中生的人生价值追求。
今年11月起，义乌各中小学都开展了“‘鸡毛换糖’精神代代传”主题教育活动。
可问题来了，对如今95后、00后的孩子们来说，什么是鸡毛换糖？当年，义乌人为什么要去鸡毛换糖？义乌人是不是就是靠“鸡毛换糖”致富等问题，都有不少疑惑。
义乌教育研修院的金佩庆老师，少年时代曾跟着父亲经历过一段“鸡毛换糖”的生活。
这次，他借“鸡毛换糖”主题教育活动，整理出了孩子们最困惑的一些问题，重温那段历史。
◎什么是“鸡毛换糖”？
答：“鸡毛换糖”俗称“敲糖”，准确地说应该是“糖换鸡毛”。鸡毛换糖是义乌“敲糖帮”穿街走巷时的吆喝语，是突出交换对象、站在顾客的角度说的。为方便交易，义乌人把糖制成各式各样的品种，其中较早的方式是熬制成一个个方块，用铁片轻轻一敲，即可取下用于交换，谓之“敲糖”。“敲糖帮”的名号也由此而来。
◎义乌人为什么要去“鸡毛换糖”？
答：贫穷。义乌尤其是义东地区，土地贫瘠，农作物产量低。为养家糊口，成年男子利用农闲时间外出谋生，将本地红糖、麦芽糖等资源交换外地人觉得无用的鸡毛等物品，废物利用，增加收入。在肥料紧缺的年代，鸡毛等畜禽毛是重要的有机肥。
◎义乌传统的外出谋生方式就是“鸡毛换糖”么？
答：不止。除了“鸡毛换糖”，修阳伞补雨伞等传统手工制作也有一定的规模。但是鸡毛换糖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有勇气、有头脑就可以做，故而渐渐形成了规模庞大的“敲糖帮”。
◎“鸡毛换糖”，不换其他东西么？
答：不是，义乌“敲糖帮”带去交换的小商品很多，比如针线、小贝壳里的雪花膏、小皮球、气球、哨子等。但最初是利用本地出产的红糖以及麦芽糖制作成方块糖和小粒糖果去交换的。换回来的也不只是鸡毛，鹅毛、制蓑衣用的棕叶片、兽骨、废铜废锡等可以变卖的东西都换。
◎义乌人什么时候开始“鸡毛换糖”的？
答：大约从宋代开始出现，到清代乾隆年间便十分兴盛。有学者认为，义乌“鸡毛换糖”的兴盛与戚家军中的“义乌兵”有很大关系。由于征募义乌兵，当地很多青年男子梦想建立军功，不想务农；那些多年服役军中的义乌兵们，见多识广，眼界开阔，但回乡后已不善农务，就选择了“鸡毛换糖”。
◎义乌人到哪些地方去“鸡毛换糖”？
答：从浦江、兰溪、龙游、衢州等周边县市到江西、福建、湖南等全国各地，到处“开疆辟土”，范围很广。外省主要考虑交通便利，比如浙赣铁路沿线等地。
◎外出“鸡毛换糖”，吃、住怎么解决？
答：解决吃住问题比较困难，也有风险，需要智慧。计划经济年代饭店、旅馆都是国营的，吃饭除了要钱还要粮票。所以吃中饭一般不会去饭店，鸡毛收到哪里，便乞求哪里的农户换一点剩菜剩饭，这户不行换一户。住宿一般借宿到农户家里，借住一两晚，热情农户可能不会收费，时间长了，会收部分住宿和伙食费。那会，国营旅馆住不起，还需要公社以上一级的证明，还有可能作为“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
◎鸡毛换回来干什么用？
答：一是做鸡毛掸子，二是做肥料。
收了鸡毛的农户先将公鸡的鸡毛分类，择出色泽鲜艳、外形漂亮的尾部、颈部、背部等鸡毛，卖给各地的羽毛加工厂获利。母鸡毛和剩下的公鸡毛用来做农家肥。
羽毛厂将收购的鸡毛进行细分和再处理，扎成一小捆一小捆，让厂里的女工从长到短用针线穿成串，再让工人扎成鸡毛掸子。优质的鸡毛掸子用来出口创汇。
◎“鸡毛换糖”除了改善义乌人的生活还带来了什么？
答：这个很难全面概括，抛砖引玉地罗列一些于此。思变精神；胆略，敢于冒风险和创新；实践能力、动手能力强；公平交易，不轻视商业的价值观；不怕吃苦，坚韧不拔；变废为宝的创新思维；理念超前，洞察力敏锐，把握商机的能力强；勇于当担，对自己、对家人负责的精神等等。
◎义乌人是靠“鸡毛换糖”致富的么？
答：不是。“鸡毛换糖”说到底是小农经济下的个体商业行为，获利是很微薄的。这也是改革开放形势下“鸡毛换糖”绝迹的原因。
义乌人富起来靠的是坐地行商，做批发生意。有了当年的“鸡毛换糖”精神和经营理念的积累，通过批发经营以及后来“前摊后厂”、工业化生产各种小商品，薄利多销，义乌才有今天的富裕。
“鸡毛换糖”精神和经营理念是义乌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推动义乌市场经济繁荣的强大精神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