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山村里的“天仙配”
1964年11月,朱玉仙的丈夫朱荣潮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一家人虽然勤勤恳恳,但由于人口多吃口重、收入有限。“今年盼望明年好,明年还是一件破棉袄”,他们一家人温饱都成问题。
苦竹鞭头出好笋。年轻时,朱荣潮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帅哥,农村里看露天电影的时候,姑娘都喜欢围在他身边,崇拜的“粉丝”比谁都多。19岁那年,朱荣潮跟师傅学起了木匠,有次他与师傅来到山盆村一户农户家里干活,想不到撞上了“桃花运”。这户人家的“娇娇女”朱玉仙对朱荣潮一见钟情,两个年轻人也就悄悄地谈起了恋爱。
起初,朱玉仙的家人对朱荣潮贫困的家境不满意。可朱玉仙铁了心要与他在一起,多次与家人沟通表明态度。经过一场“马拉松”式的拉锯战,有情人终成眷属,1990年他们顺理成章地结成秦晋之好。
当时,有泥水匠、木匠改行购买了三轮卡、拖拉机而致富,头脑灵活的朱荣潮看到一线脱贫的机会与希望。为改变家里的贫困面貌,朱荣潮咬牙筹集资金,购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朱荣潮感慨万千,“那个时候真的是不怕苦,起早摸黑拼命地干。夫妻就像比赛似的,越干越有劲。”就这样,朱荣潮风尘仆仆在外面赚钱,朱玉仙在家料理家务照顾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1993年,他们批到屋基,1998年顺利建起二层新房,未来的生活在他们面前呈现出一副幸福的蓝图。可岁月如歌,命运始终捉弄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彻底打碎了他们的希望。
夫妻俩的“磨难史”开始了
对朱荣潮来说,1999年1月29日这一天是个黑暗的日子,也是痛苦生活的开始。
再过17个日子就是除夕夜。这天,35岁的朱荣潮去山上运杉木时,不幸发生了翻车事故,造成腰椎严重受损,胸腔以下部位没有知觉。经鉴定,他成为了一级重度无生活自理能力残疾人。一个原本生龙活虎的人瞬间成为一个瘫痪之人,这个强烈的落差对他而言简直生不如死。每天躺在床上的朱荣潮动不动就发火,热水瓶、茶杯成为他的发泄对象,房间里经常是一片狼藉。
家中的顶梁柱垮了,经济来源成了问题。面对卧床不起、脾气火爆的丈夫、只有8岁的女儿,以及家中欠下的6万多医药费,当时只有29岁的朱玉仙,感到天都塌下来了。所幸,社会各界以及亲邻朋友及时伸出了热情之手,朱玉仙重新树起信念:为了家庭,自己再苦再累也要咬牙挺住,绝对不能趴下!
为了帮助丈夫早日走出心理阴影,朱玉仙以自己的爱与宽容去感染他,丈夫心情不好摔东西,她不烦不怒迁就着他。每天的换衣、洗身、按摩、煎药、翻身等护理她总是不厌其烦,一日三餐的饮食以及大小便的清理,她也从没皱过一下眉头。除此之外,为多挣钱,她做起加工羽绒衣、皮手套等活儿,常常干到深夜。
渐渐地,朱玉仙的腰肌劳损也就越来越严重。丈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时硬撑着给她打下手。好几次,他用针钻钮扣洞时,用力过猛,针尖直接刺进了大腿。朱玉仙给丈夫清洗时,才发现他腿上有好多针眼,朱玉仙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为不荒芜责任田,从没干过农活的朱玉仙独自“上阵”,种田、施肥、治虫,样样摸索出来。遇到收获的季节,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朱玉仙一年也能收获4000多斤稻谷,让人惊叹不已。即使在外忙农事,累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坚强的朱玉仙回到家后立马摆出一副笑脸。
“希望老了还能到桥头看流水”
朱玉仙家的门前,摆着几十盆生机勃勃的花卉,房子有三层,里外粉刷一新。厨房里电器一应俱全,洁白的地砖、飘逸的窗帘布、新潮的电视机与大木床,让人不敢相信这户人家的丈夫在家瘫痪了十八年。
病床上的朱荣潮皮肤白皙,理着短发,十分精神,朱荣潮戏说,自己已经十八年没有见到天日了,一直都是玉仙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庭。“这么多年来,她对我来说有三个身份。一个是母亲,像母亲养育孩子一样,十八年后孩子都已成年了;一个是妻子,她用心地照顾着我和女儿;还有一个是土医生,她是一个无师自通的家庭医生,消毒、包扎样样都会。”
当有人问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们为什么能够十八年不离不弃坚持下来?
朱玉仙淡淡地说,如果抛下他不管,心里过意不去。“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有面对现实。日子要过下去,不能怨天尤人。生活苦点累点无所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推开家门有人应声,这个家就是完整的。”
朱玉仙表示,丈夫虽说人残,但志坚,而且十分乐观。朱荣潮每天心疼她起早摸黑的干活,平常自己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他也会劝导解惑,夫妻之间相互扶持,日子过得很充实。
谈起未来,朱玉仙说有个心愿,等年迈退休了,能推着轮椅,夫妻俩到村口的桥头看看流水,看看天边的夕阳,看看村庄的巨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