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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飞上天》和我的故事——我家那些经商事

发布时间: 2017-04-10 09:15:05 来源: 中国义乌网·义乌商报 作者: 金烨

《鸡毛飞上天》剧情中,陈江河和骆玉珠争抢地上的一个馒头;《我家那些经商事》中,“我”到澄海进货睡在绿皮火车座位下,都在诉说生意场上的艰辛。金滢图

  中国义乌网4月10日讯(义乌商报记者 金烨)电视剧《鸡毛飞上天》热播虽已结束,但那一声声清脆的拨浪鼓声,依然萦绕在人们的耳边,把许许多多观众带回那难忘的岁月里。我家虽然没有挑着货郎担,走街串巷吆喝“鸡毛头发兑针兑糖”,但从剧本中的一些故事情节里,仿佛就能找到我家的身影。

  不甘心贫穷,偷偷制售小商品

  30年多前,义乌还是浙江中部一个贫困的农业小县,人多地少,资源贫乏。我家住在义乌老县城,是原来稠城公社某大队的农民。我的父母和兄长们,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只能填饱肚子的生活。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我家一位邻居不甘贫穷,经常偷偷地去赶会场。有一次,他带回来几样很小的泥玩具,一样是青蛙,一样是小鸟,涂画着油漆很好看,吹得也很好听。他说两家一起做,再拿到街上去卖。因为他家成分不好,我家是下中农,组成“统一战线”,可以一致对“外”。

  做泥哨先要做模子,模子是用石膏做的。当年老义中操场司令台后面的河边,是一片田地,那里的泥土很细很泞适合做泥哨。我父亲就去挖来泥土,回家后再用木锤使劲地锤,用手揉,像和面一样把泥加工得很有韧性。用这个泥土做起来的泥哨又好又漂亮。那时起,我父母兄嫂,白天在生产队里干农活,早晚做泥哨;我和妹妹也能帮上忙,有时会忙到凌晨两三点。

  我家和义乌县政府只有一墙之隔。县前街孟大川弄堂右边、老五金公司左边有一块空地,距我家约50米。当时,义乌一些不甘寂寞的人,偷偷地把家里制作出来的鸡毛掸帚、头扣、泥哨等小商品,装在小篮子里卖。我家的泥哨都是批发的,一个能卖一二分钱,最便宜的时候也能卖到八厘。对于当时一个正劳力一天只有八九分工分的农民来说,这笔收入很可观。

  那段时间,义乌电影院正在放映《红楼梦》和《碧玉簪》等影片,地摊上很快就有人在卖明星照了。我哥就到处打听,得知苏溪一家照相馆会拍这样的照片。有了底片后,我哥就去上海、常州等地采购照相纸和显影粉等材料。于是,我家就多了一个洗照片的暗房,暗红的灯光经常亮到凌晨。开始洗出来的照片是黑白的,我们就给照片上颜色,生意真的很好。

  义乌有家五金厂,听说厂里有些下角料铁皮没什么用时,我哥就想,这些铁皮不是可以做小孩戴的手表吗?于是就把这些下角料买来了。做一个手表很简单,先做一个铁铸的模子,把铁皮放上去一敲,剪去周边,画上颜色,扣上松紧带,一个手表就做成了。

  那个年代,我们饱尝了许多经商家庭类似的不幸遭遇。我们既不能公开做泥哨、洗明星照片、做铁皮手表,也不能公开拿到街上去卖。做,要受到生产大队管,指责不务正业;卖,要受到“戴红袖套”管理员管,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不久,就有人举报我家搞资本主义了。那一天,生产大队来了好多人,扬言割资本主义尾巴。他们翻箱倒柜,把所有的成品和制作工具都拿走了。每天,我们都提着心吊着胆,一年里,这样的事不知要发生多少次。

  提篮小卖都是我母亲和嫂子的事,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既要会做生意,又要防止“戴红袖套”的来管。这些人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一把夺过你的篮子,没收,有时干脆把泥哨等倒入孟宅弄边上的那条河里。

  于是,我们改进了技术,把土坯的泥哨用火烧烤,这样的泥哨不容易破,质量好,又好卖;即使被倒入河中,我们可以把它捞上来,晒干了再卖。就这样,我家原本干瘪的口袋慢慢地鼓了起来。

  改革开放后,商品经济在我国一些地方逐步解冻,手工制品、农产品摆上了集市,然而长途贩卖、摆地摊做小生意仍被当作投机倒把加以打击。当时,一些义乌人不满足仅仅靠一些手工制品,或走街串巷“鸡毛换糖”发家致富,做起了贩卖日用小商品的生意。

  跑广东进货,生意场上多艰辛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家得知广东澄海生产塑料玩具。忙完农活后,父亲和哥哥就悄悄地直奔澄海进货,很好销。从此,我家的经营模式开始转变,真正开始做“投机倒把”的生意了。

  1982年,在义乌小商品市场发展史上,是一个里程碑。在这一年,义乌第一代小商品市场———湖清门小百货批发市场诞生。

  这是一个再简陋不过的市场,所谓的摊位就是用两块水泥刀孔板搭成的。在我家摊位的门板上,摆满了从澄海进来的塑料玩具和自家做的泥哨、自家洗印的明星相片等,每天虽然忙碌,笑意却写在脸上。

  1983年8月,我高考落榜。暑假期间,生产队里的农活还比较忙,摊位上的生意又较好,父亲就叫我跟着大哥去澄海进货。

  当时时兴一种腰带,中间有拉链可以装钱,乘火车坐汽车住旅馆都比较安全。我们到生产大队开了证明,我藏了2800元,大哥藏了3000元,出发了。那时只要进2000元的货,就可以赚500元,想到自己也能赚钱很是高兴。

  到广东澄海需先坐火车到福建漳州,再从漳州转坐汽车到澄海。那天,我们挤上火车,有硬座,然而要坐10多个小时的火车,即使年轻人,也会感觉很累。几个小时后,我发现原来座位上的一些经商的人都不见了,原来他们都躺在座位的下面。大哥带了“蛇皮”袋,劝我不要怕脏,也躺到座位下面吧。我听了大哥的话,就钻到座位下面去了。虽然下面的气味很不好闻,虽然腰上捆着钱也不容易转身,但毕竟省力,在火车“隆隆”的声响中,我进入了梦乡。

  到漳州已是晚上,我们住在一个简易的招待所里。大哥对我说,家里等货卖,明天起个早搭便车,早点进货早点回家。天刚蒙蒙亮,我们便在漳州通往澄海的公路旁等候便车。虽是凌晨,天气还是异常的闷热。这时,从不远处走过来几个人,把我们围住了。

  来人说是漳州工商所的,问我们这么早去干什么,是不是去走私,就直接搜我们的身。我们捆在腰带里的钱,很快被搜去了。他们说走私,就把我们带回工商所。

  在工商所里,我和大哥就像犯人一样,被这些人审讯着,被录了“口供”,摁了手指头印。幸好我们带了生产大队的证明,也幸好我带了高考成绩单,他们没有把走私罪强加在我们的头上。最后,他们说生产大队的证明没用,必须开当地工商部门的证明来处理。我们无可奈何地坐火车回家了。

  还好,我们在湖清门小百货市场都有摊位,很快就开出了证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漳州。结果,我们被处以30%的罚款。

  那时,义乌已经有很多人跑广州进货了。我村的陈姐就是专门进饰品卖的,很赚钱。因为关系好,我托她带我。她说带到广州可以,进饰品不行。

  当时,广州生产的滑雪衣四合扣、折伞在市场上都很好卖,然而要想顺利地进到四合扣并不容易。我想方设法进行预约,广州老板还真的给予了方便。我又马不停蹄地去进折伞,办理火车托运。当我扛着一箱折伞匆匆下高高的楼梯时,突然“咯”的一声响,左脚踝关节歪了一下,钻心地疼,蹲在地上好久好久。如今,每当天气有点变化,踝关节隐隐作疼时,我就会想起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那年暑假,我往返于义乌与广州之间,品尝着生意场上的酸甜苦辣和世人对经商者的冷眼。最后,我放弃了经商,毅然复读高考跳农门。我的父母、兄妹们继续走在经商的道路上。

  回首往事,我曾这样假设,要是当年我继续与家人做生意,那么,在义乌新闻界就少了一个记者,而在义乌商界则多了一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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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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