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义乌的重新定位：建设国际性商贸城市
“义乌模式”的鲜明特色是：由“鸡毛换糖”开始，利用市场先发优势和集聚功能，发展以小商品流通为主的商贸业，不断积累资本、扩大经营规模，促使商业资本向制造业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扩张，实现市场与产业、城市的联动发展，推进区域经济工业化、城市化、国际化的进程。
不可否认，义乌小商品市场仍将是义乌经济发展的原动力。但是，国内外新的经济发展态势表明，义乌小商品市场若只有低成本优势，就难以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保持领先的优势，因此，义乌的多种优势要有机地结合起来，超越小商品市场的辐射和集聚效应，形成新时期的综合性的“义乌模式”。
21世纪初，义乌已成为全国性的小商品流通中心，义乌的市场化、工业化和城市化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义乌模式”的内涵正在发生重大变化，主要表现在：商业资本利用所掌握的市场信息和销售网络向工业扩展，引发小商品生产企业与销售企业之间的产业组织重构；义乌由小商品集散中心向小商品制造中心、研发中心方向发展，引发产业规模扩张和结构升级，以及相应的大规模的工业园区建设；小商品市场启动的独特城市化路径，使初具规模的中等城市，开始具有国际性商贸城市的特征走上了建设国际性商贸城市的发展道路。
在新形势下，义乌如何继续走在全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呢？为此，义乌开始从世界市场的角度重新审视小商品市场的发展方向和城市的功能定位。义乌作为一个商贸业中心，不再满足于在国内小商品批发市场的龙头地位，而追求要以一流的设计、一流的质量和一流的价格走向国际市场。同时，义乌在市场形态升级、城市规模扩大的同时，在产业发展、科技创新、城市管理等方面还存在不足之处。通过实施“兴商建市”战略，义乌正在形成大进大出、两头在外的开放型经济，这需要国际性的市场和高度开放的城市与之匹配，义乌正在向国际化商贸城市的方向发展。顺应时代潮流，市委市政府提出了把义乌建设成国际性商贸城市的战略目标。建设“国际性商贸城市”战略是对义乌区域经济发展经验的总结和深化；确立“国际性商贸城市”目标，有利于义乌从世界范围集散和加工小商品，提升小商品市场的组织形态，进而成为世界级的小商品集散、加工、销售、研发中心。
二、“义乌模式”创新：市场与产业、城市联动发展
从第一代市场到第五代市场，小商品市场的空间扩展一直受到城市规模的限制。从中心城区向外辐射、逐步扩大城市空间的传统城市化战略，是城市和产业矛盾的根源。
在市场扩展、商贸业和制造业扩张的格局下，如何使城市扩张与市场、产业扩张同步呢？义乌新的“一体两翼”战略，体现了市场、产业发展与城市空间扩张的良性互动和相互衔接。一方面，“一体两翼”深化了“兴商建市”的内涵，商贸业需要有强大的制造业做支撑；相应地，从单一市场带动过渡到市场与产业联动发展，将极大地强化义乌的区域经济增长地位。另一方面，“一体两翼”战略破除了人为设置的产业和城市扩张的边界，拓宽了各自发展的空间。在城市的中心，是义乌传统的商贸区，在建设国际性商贸城市阶段，城市发展将成为主导，义乌的商贸业将实现业态的升级和转换。在城市的外围，是义乌的新兴制造业基地，工业园区连片开发，城市外围的制造业将进一步集中并扩大规模。通过修建快速通道和信息网络，将实现城市中心的商贸业与城市外围的制造业之间的良性互动。
商贸业是义乌经济发展的生命线，要加快义乌市场的国际化进程，要扩大小商品的国际市场份额，努力把义乌市场建设成为商品交易成本最低、信用最好、信息最灵、手段最新、服务最佳的国际性小商品流通中心。
国际性商贸城市必须有坚实的生产基地和创新基地来支撑，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义乌作为国际性小商品流通中心，拥有小商品的研发优势和生产成本优势。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工业园区建设成为“义乌模式”创新的重点。工业园区是促进产业集聚、提升的重要载体。
1.在利用“义乌小商品市场”这一整体品牌所带来的市场信誉和其他无形资产的同时，大量发展商贸集团或品牌生产集团，避免“公有物悲剧”和市场竞争的“囚徒困境”；应从这次“金华火腿事件”中吸取教训，依托民间自治性组织和品牌生产集团加强对区域整体品牌和声誉资源的维护和管理。可以用“义乌小商品市场”这一整体品牌整合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各种资源，用市场分工网络的整体功能弥补分散的中小企业的功能缺陷。在义乌，各类产业和企业都在“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大旗下，共享市场这一整体品牌；换而言之，企业只有进入义乌市场特有的分工网络，才能分享“义乌小商品市场”这一整体品牌所带来的市场信誉和其他无形资产。在共享小商品市场的整体品牌、无形资产和声誉资源的同时，如何避免“公有物悲剧”和市场竞争的“囚徒困境”呢？总的来说，义乌市场还缺乏主导性核心集团，如商贸集团或品牌生产集团。义乌市场应由现代型的商贸集团或专业中间商主导，兼及原料采购、批发、仓储、技术检测、展示、物流配送，开展经销、代理、连锁经营等新型业态。
因为，义乌的产业群多是属于技术复杂性较低、横向分工为主的集群，如服装、袜子、衬衫、毛纺、饰品、拉链、工艺品等。义乌市场要升级起飞，必须有实力强大的商贸公司主导，并形成以具有知名品牌商贸企业主导实行工商一体化连锁经营，使优势生产企业成为商贸集团公司的生产性连锁企业，以商贸力量带动生产企业群的横向一体化。这是义乌的市场和产业群最有可能的起飞、发展路径。
2.优化义乌市场、产业的分工模式和组织形态，大企业与中小企业的关系首先是分层，其次是协作，塑造以协作和分层竞争为主的新型竞争合作关系；此外，还要提升义乌产业链的运作效率，逐步形成义乌的产业核心。在义乌，无论是大型企业还是中小企业，都应树立起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理念，主动关心市场和产业群的整体利益，对其他成员予以密切关注和积极配合。核心企业或商贸集团可以通过资产重组和存量调整，迅速壮大企业(集团)规模和资金实力，形成真正具备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大型企业(商贸)集团，成为支撑和带动义乌经济发展的骨干和中坚力量。在以企业(商贸)集团为中心的结构模式中，销售和生产从社会化分工转变为企业内部分工，集团公司居主导地位，调节和组织企业之间的竞争和合作关系，整个集群结构呈塔状分布，居于塔尖的是少数企业集团，塔身和塔基是大量中小协作企业。大企业与中小企业的关系首先是分层，其次是协作，大企业与大企业之间竞争，小企业与小企业之间竞争，大企业之间围绕产品设计、开发、总装、市场网络和核心能力而开展竞争，小企业围绕争当大企业零部件或加工工序的分包商而扩展竞争。中小企业通过为骨干大型企业配套服务，进入其专业化分工协作体系和市场供销网络，或组建零部件专业化生产集团，成为“小型巨人”或“配件明星”，从而优化义乌的分工网络结构，形成大中小型企业兼备的金字塔状的分工协作体系。
义乌的竞争优势不在于单个企业或某个环节，而在于市场内部形成的网络结构和有机系统，在于那条完整的、很难复制的产业链。从产业提升和市场扩展的角度看，我们最终所要拥有的或许并非整个产业，而是产业和市场中一个“高地”，一个“制高点”，或某个足以牵动整个产业和市场发展的战略环节。按照这一思路，义乌小商品市场的结构调整和组织创新就极有可能以“价值链”取代“产业链”，那些为产业创造优势价值的环节就是产业的关键所在或战略要点，也是产业的核心。因此，如何认准和强化产业内的关键环节，是义乌市场组织创新和产业整体提升的核心所在。
3.发展行业协会、业主协会等民间自治性组织，由民间自治性组织规制义乌市场内部的竞争行为，减少市场内耗，防止无序竞争；地方政府和行业协会应维持市场竞争秩序，塑造企业之间良好的竞争合作秩序，特别是制止压价竞争和因之诱发的假冒伪劣现象。
4.提供公共服务，创造宽松的产业发展环境；搞好工业园区建设，特别是规划好公共性配套工业企业和相关商业服务企业的用地，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工业园区的集聚效应。
作者：王祖强作者单位：中共浙江省委党校
刊于2004年2期《浙江经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