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义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但维系这座城市的人们便捷生活的快递员和外卖骑手——他们的身影依然穿梭于各个角落。
二十出头的外卖骑手韩小雨，就是其中一个。今年过年，他依然没有回家。
跑平时1/3的单数就能拿差不多的钱
2月3日早上6点，25岁的河南小伙韩小雨已经准备开工了。
七八平方米的出租房里，床和卫生间占了大部分空间，韩小雨坐在床上，一边啃着饼干，一边打开了美团骑手App。
他在等订单。
韩小雨是外卖骑手，干了一年多，“我们这一行，半年就可以说是老骑手了”。
他是所在站点里留下来春节值班的7位骑手之一，也是经验最丰富的。
平时，早班从6点到9点，韩小雨和另一位骑手轮值；现在，搭档回家过年了，早班就剩下韩小雨一人，“其他人起不了那么早”。
义乌外来人口多，占了总人口的2/3。这座城市的许多人平日吃喝都是叫外卖解决的，但一周前，韩小雨他们的订单开始大幅下降，“很多人回家了”。
平时，早班时间段里，韩小雨都能跑七八单，但这两天只能跑一两单。不过，奖励多了，“只需要跑平时1/3的单数，就能赚到差不多的钱”。
等订单的时间里，韩小雨刷刷朋友圈，或跟人借来手机，扫福字图片集五福。
早上10点一过，单子多起来，韩小雨接到了在同一条路上的三个单子。这被他称为“三胞胎”，“我喜欢这种单子，既有数量，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出发前，他告诉我：“这两天的车已经少了很多，路上不堵了，而且订单也不多，我们慢慢骑。”
可是一上路，他就将车速提到了最大。“红绿灯往哪里打，我们就往哪里走”，这是他在这座城市穿梭一年多的总结，“遇到直行是红灯，那就向右转，在斑马线上等一会儿再起步”。
他要帮家里还债
过年奖励的这笔钱对韩小雨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韩小雨在做骑手前，曾做过健身教练、营养师。2011年，因为父母离异，他高中毕业后，没心思继续读书，就出来打工。
刚开始，韩小雨不停换工作、换地方，珠海、广州、南京、温州……和不少刚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他并没有具体规划，只想着“怎么才能过得开心点”。
2015年，父母连续两次生意失败，欠下几十万元债，家中还有个小自己14岁的弟弟。作为家里老大，韩小雨身上的压力骤增，他要帮家里还债。
2016年，他到深圳，考了初级健身教练资格证和高级营养师证，但寻找到合适的单位又是另一码事。
2017年底，他孤身一人来到义乌，找到了这份外卖工作。
送外卖，每天工作时间很长，从上午6点到晚上12点，有时甚至是次日凌晨2点，身体很累，可心里却很放松，“我不需要为其他人的眼光负责，而且每一单的积累都是自己能够看见的”。
一年多过去了，韩小雨不再去健身房，也没时间交女朋友，但他觉得自己“适应这样的生活了，每天过得很踏实”。
“明年，想做我想做的工作”
2015年之后，韩小雨便没有再和家人一起过年。
他的父亲在广东，母亲和弟弟在福建，没有人回河南老家。 “一个人回家也没有感觉了。”他打算天气热一点，再去看看妈妈和爸爸。另一方面，他想多赚点钱，“明年我就能把借的钱掉，就可以早一点做一些我想做的事了”。
去商家取货和送到顾客手中的时候，韩小雨总是笑着问一句：“过年也不放假啊？”
当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时，他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韩小雨说，当他听到顾客说“谢谢”，他也会回一句“谢谢”，“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尊重”。
最近，韩小雨在送餐时认识了一个姑娘，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对方对他也有点意思。姑娘也不回家过年，“她晚上10点半下班，我有机会可以接她下班。”
“大年初一，我准备贴个春联。”趁着过年，韩小雨打算把出租房收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