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歌发生学上,冰水几乎构成了一个突然的奇迹。”著名诗人、文学批评家徐敬亚在诗歌集《虚像》序言中这般评价。“突然创诗者”冰水,是土生土长的义乌人。她是一名70后,本名吴群燕,目前就职于义乌某国企。
拥有文学博士学位的冰水,身兼金华市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义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等职,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也是浙江省作家协会“新荷计划”人才库成员、鲁迅文学院首届浙江作家班学员、《浙江诗人》副主编。文学创作方面,亦是成绩突出,以散文、诗歌、美术评论为主。作品散见于《诗刊》《民族文学》《星星》《飞天》《诗歌月刊》《扬子江诗刊》等数十种省级以上文学期刊,主编《金华诗歌双年选》两部、《暖岩》,编著《走进缸窑》《走进石塔》《风雅绣湖》等,著有诗集《虚像》、散文集《一路花开》、美学论著《“湖州竹派”研究》。
“一个热情的人、善良的人,爱诗如命乃至融诗入魂的人。”都说,只要见过她的人,读过她写的诗,都会为她独有的韵致所吸引。
“写作是对尘世供养另一个自己”
2016年在寒山湖诗会后,冰水开始诗歌写作。“在完全没有框架、避开程式化的创作中,那个阶段,诗歌写作是锐利又温暖的事情。”从此,她推开了另一扇直通灵魂的心门。
“说吧,如何迫近空茫的情欲/压制天空的红潮”——《春天对爱情的一次描述》
“炉火有仁慈的缄默/光,在菜蔬的领地收割冰雪”——《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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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从未写过现代诗的人,竟然一步跨过了中国现代诗几十年的探索时空。”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诗的匕首——读冰水》一文中,徐敬亚称,飞快地看过冰水“突然”写的几首诗后,他“对诗的理解经历了一次颠覆”。
写作新诗,看似偶然,但冰水认为自己不算是一个新的诗写者。大学期间她就曾一度迷上填词,也写过一段时间格律诗,“写作于我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定数”。
2017年,她创作了近200首诗歌,陆陆续续在省内外各大刊物发表。此后,她保持着每年写诗100首左右的创作激情。
“冰水现实生活中忙于工作和琐碎,并不闲适。但在艺术追求上,始终是一个活在梦中的人。她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有完美主义情结,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她各方面的素养、经历决定她的艺术成分。从大学本科接受的理科到双硕士的管理专业到文学博士,传统、理性、抽象、中西方美学、中西方绘画的五大跨界的结合,导致了她思维和美学焦点以及视野的特异性。”诗人天界的这番点评,不禁让更多人有了问号:冰水的新诗到底有何独特的魅力?徐敬亚解构了“冰水式的、由三种元素构成的诗歌模式”:一种倏忽、闪跳的建筑诗体,一种轻灵、松软的中西语感,一种简洁而小巧的变形抒情。
对冰水来说,她倾向于诗书画同源。书画于她的诗歌写作,有着原生的影响。在语言、结构、留白、造境,以及画面感的呈现、色彩的渲染等方面,相比于长诗长句,她更偏爱“短制短句”,有时多一字都觉得不安、不妥,最好在三四节二十行以内完成一首诗。而在结构处理上,避免过于整饬,她会更多关注疾缓、提按、顿挫,就如绘画中的笔性,有骨力,也有形体。写诗时自然而然会杂糅多种色系,她喜欢黑、灰、蓝等冷色调。
2018年,诗歌集《虚像》出版,收录了冰水近两年创作的诗歌136首(组),其中包含了她早期的代表作《花非花》等诗篇,收到了很多好评。“冰水诗中呈现出来的一种美和梦境,有着迷人的气息。她的语言虚实有度,充满幻象,诗意空间大,疏密得当,取舍有致,意象转换迅速,在群体写作中,她的写作韵致独具。”作家荣荣说。
“为尘世供养另一个自己”,冰水对诗歌的定义,也引起了诗人柯平的共鸣,他说,“这在某种程度上道出了文学的秘密和个人的志趣。”
“家乡是故园情结,也是冬天的炉火”
家乡是诗人创作的富矿,乡情是诗歌永恒的主题。
冰水出生在义亭镇石塔村一个相对优渥和睦的大家庭里。她印象中,小时候家里藏书虽不多,父亲却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书呆子”,连看到街头的广告也要一字不落读完。这个阅读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他不读完当天的报刊,都不愿意睡觉。
父亲对她的影响不言而喻。以父亲为题材,冰水创作了《石溪小筑》《黄昏,在石溪小筑》《致父亲》等系列诗歌,无一不倾注着饱满、浓厚的情感。
在童年生活中,外祖母家一群像长辈又像姐姐的姨娘也给了她特别的意趣,让她既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农活,也学会了诸多农事手艺。冰水在第一本散文集《一路花开》中,用大量篇幅反刍那个阶段的生活记忆,“那些年的时光是我创作的第一个萌芽阶段。”她说,早年写作基本以家乡为母本。
在编著义乌市志丛书“走进”系列《走进缸窑》《走进石塔》过程中,冰水对家乡的文史有了更加深刻全面的理解,做出了完美呈现,并收获了肯定——《走进石塔》获得了义乌市第三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在编著家乡的作品集时,她用了自己的本名吴群燕,她说:“这样似乎更加抵达家乡根的情怀”。
乌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为反哺故乡,冰水参与并组织了大量的诗歌活动,助力义乌乃至金华诗群形成集聚。2020年年初,她主编的《金华诗歌双年选(2017—2018)》出版,收录了金华52位诗人166(组)诗歌;《金华诗歌双年选(2019—2020)》于2021年8月出版,收录金华80位诗人181(组)诗歌。冰水介绍,当代诗文写作金华有相当大的群体,据粗略统计,新诗写作近百人,相对活跃的诗写者三四十人。
这几年,金华诗群呈现出郁郁勃勃的创作风貌,东阳诗盟、义乌诗群都开始有抢镜的表现。为此,冰水尽可能寻找更多的平台给金华诗群进行作品的整体展示,为金华诗友打开更多的门。在义乌,她倾注心血组织两届苏溪诗会(第三届苏溪诗会因为疫情延期),不遗余力组织金华诗友参加浙江诗人主办的十多次采风活动,并推进义乌诗群在《浙江诗人》《金华诗歌双年选》及国内知名公众号上整体亮相。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喜欢旅游的她,在当选为十二届义乌市政协委员后,拿起了手中的笔,提交了“关于唤醒乡愁,做好城市记忆的保护和挖掘”的提案,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这两年我有两个新的规划,一是把博士论文《“湖州竹派”研究》做一次比较大的修改,进行再印。这本书可能会插入一些自己的实践绘画,争取两年时间完成。二是2023年出版第二本诗集,目前已做了部分整理,拟收录自己近三四年的诗歌作品。”除了常态写诗,接下来,冰水有着明确的短期目标。
“诗,是一道单行线的大门。扑火般的投入者,终生无法退出。对于人类来说,诗无可比拟,仅如想象中的陶醉迷宫,仅如深巨的黑洞。”也许正如徐敬亚所言,在诗歌创作的大道上,冰水早已由“突然”变成了“慢然”,最后变成了“自然”,甚至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