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义乌的火车站,熙攘的人群夹杂着天南海北的方言和口音,不少行色匆匆的商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义乌商品奔赴下一个市场,整座城市充满着商机和活力。自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伊始,在这些人群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外国面孔。
如今,义乌每年吸引高达50万人次的境外客商前来采购,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3万多名境外客商常驻义乌,在这里扎根、生活,成为了“新义乌人”。
从“洋老外”到“新义乌人”
马来西亚人郭集福一口地道的普通话总会被误认为他是当地人,在浙江省义乌市定居了15年的他早已自诩是“新义乌人”,他常说在义乌待过一段时间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外国人,因为这座城市给予了外国人和中国人同等的机会。
从1999年作为第一批淘金者来到义乌寻找商机,到2003年随着“热潮”在义乌开办企业,不少像郭集福一样的外国商人循着相同的轨迹在义乌积累起财富。义乌的平等包容,吸引着不同肤色的逐梦者从路过义乌到扎根义乌。
塞内加尔人苏拉同样在义乌生活了十多年,早些年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国家、很多城市,但他最后决定在义乌扎下根。“义乌是让我最有归属感的城市,它在发展规划中从来不会把外国人当做‘局外人’。”苏拉感触颇深。
来自塞内加尔的苏拉已经在义乌居住了十多年
从2003年开始,义乌市人大每年都会邀请外来建设者代表旁听人大会议,其中包括不少外国人,目前,已有80多位外商代表旁听过人大会议或参加过座谈会。
“义乌国际马拉松比赛,就是在外商的建议下举办的;外商反映子女上学难问题后,义乌所有公办学校,全部向外商子女开放,费用标准和义乌当地人一样。”义乌市涉外服务中心主任赵志刚表示,义乌不少涉外服务,实则由外商代表直接推动。
“新义乌人”活跃在义乌的建设中
翻看郭集福的朋友圈,很难看出他是一个商人,没有企业的宣传或是产品的介绍,而是详细记录着他和公益合伙人一起组织扶贫、无偿献血的点滴。
2015年,义乌市成立五洲世界商人之家服务中心(简称“世界商人之家”),下设12个活动俱乐部,来自100多个国家的境外客商时常在这里相聚,安放乡愁。
世界商人之家成立伊始,郭集福就把自己的办公室从商业写字楼搬到了世界商人之家的办公楼,一向热衷于公益的他乐于担任旭日公益俱乐部CEO,将自己的珠宝生意变成了“副业”,一股脑地投入到公益事业中。
10月末,郭集福刚刚去杭州领取了由浙江省颁发的“西湖友谊奖”,整整三天,郭集福一直将奖章带在身边,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外籍友人,郭集福觉得这份奖赏是自己受到的最大认可和接纳,意义重大。
“我希望能够继续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回馈这座城市。”郭集福说。
马来西亚商人郭集福展示刚刚获得的“西湖友谊奖”证书
鸡鸣山社区是义乌有名的“小联合国”,在近三万名常驻人口中,有着来自59个国家和地区的上千名境外人员,包罗着各种文化的鸡鸣山社区,其党群服务中心只有8名工作人员,“洋志愿者”成了维护社区井然秩序的“生力军”。
走进鸡鸣山社区党群服务中心,时常让游客诧异,这里的墙上,有透露着小心思的涂鸦、还有大气磅礴的油画,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现代化的活动中心。在二楼被布置成儿童图书室模样的教室里,两名刚放学的小朋友在安静地做着作业,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跟着库利亚叔叔一起学习英语了。
埃及人库利亚今年28岁,四年前来到义乌从事外贸生意,现在服务中心的英语角教小朋友说英语,这个风趣幽默的洋叔叔很受孩子们的喜爱。
“我本来是为了多交一些朋友来当志愿者,没想到还可以帮助别人。”库利亚说,现在自己每周固定有两天课程,这两天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
鸡鸣山社区党委书记何文君说,服务中心为社区居民提供了服务,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洋志愿者”们发挥所长,才使得社区正常运转下去。
将“外籍商人”推向世界的舞台
今年5月,郭集福又多了一个头衔——义乌市马来西亚采购商服务中心主任,从此开始了中国和马来西亚“空中飞人”的忙碌行程。
“我现在要做的不仅是将中国的商品卖到马来西亚,还要把马来西亚的商品引进中国来。”郭集福说,离开马来西亚十多年,很多当地的人脉需要重新建立,义乌市和世界商人之家帮助自己搭建了沟通的平台。
经过五个多月的努力,郭集福成功邀请到了66家马来西亚生产企业到义乌参加商品对接会,同时邀请到了30多家到中国参加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马来西亚企业到义乌延展。
“这些马来西亚企业可以通过对接会面向全义乌的商人,真正将马来西亚商品推向义乌、推向中国。”郭集福说。
苏拉目前在“世界商人之家”担任中非贸易交流中心CEO,在他眼里,中非之间的贸易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互利的。“义乌不仅把中国的商品卖到非洲,同样通过政策鼓励非洲商品卖到中国。”苏拉说,中非之间的贸易往来,对于解决非洲当前的就业问题有很大帮助。
除了贸易,苏拉还担任了塞内加尔总统的顾问,作为智囊团的成员向塞内加尔总统建言献策,而这些,是他曾经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商品客商无法想象的。
“义乌把我从一个小商贩推向了世界的舞台。”苏拉和郭集福不约而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