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乌北苑街道,最具人气的夜排档,非星火马村莫属。
塑料凳、折叠桌、一次性筷子、大风扇……对于众多吃货来说,这是夜排挡的“标配”。加上价格实惠、地道好吃等因素,吸引着一拨又一拨顾客在此畅饮攀谈、推杯换盏。
星火马村夜排档的崛起,有其偶然因素,细究起来也有必然之因。地段“优势”、老店“积誉”、主营“夜市”、菜价“大众”等都是这里的崛起因素。边上有世纪联华、福泰隆等商场,还有国际村、城市花园等小区,每天人流不断,使得星火马村夜排档成为本地市民和外来建设者的快捷选择。
如果你有选择障碍,在这里也可以得到答案。烧烤、排挡、龙虾、海鲜……数十家大大小小的饭店,种类繁多。凡是你想吃的,星火马村夜排档基本都“做得到”。
最畅销的小龙虾
夏荷路与春华路交叉口是星火马村夜市最热闹的地方,而陈海卫的店就开在路口,巨大的招牌和门面让人很难忽视它。夜幕降临,大家纷纷出门纳凉、逛街,此时星火马村夜市也显得颇为忙碌。陈海卫坐在自家店门口,与过往的邻居打招呼。
这些天,天气实在太热,他感觉顾客明显少了许多。这种温度,很多人大概还是喜欢待在家里吹空调、吃外卖。前段时间,虽然经常下雨,但空气凉爽,每天晚上店里几乎都坐得满满当当。一些人从江东和国际商贸城赶过来,排队翻桌的现象并不少见。老客时常会带着新朋友来,来来往往中,朋友也越来越多。
义乌人对于小龙虾“爱得深沉”,夜宵中又岂能没有它的身影。陈海卫店里的主打就是龙虾。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晚上一两百公斤龙虾不在话下。不过,吃夜宵和正常三餐不一样,不大讲究荤素搭配,也不大在意营养配比。说到底,吃夜宵的人更多是图个热闹。三五好友,只要一份烤鱼或龙虾,再来一箱啤酒,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便是尽兴。甚至有的时候夜宵的菜只是配角,酒和情绪才是主角。
大排档每天人来人往,生意最兴隆的时段莫过于晚上10时至次日零时,零时之后也有生意做,但明显淡很多。陈海卫总是这么说的:“现在还早呢,等下人就会多起来的。”可以说,每家夜排档的老板心里都会有这个念想:或觅食、或聚会的人流不断,而这样的热闹最好能持续更久。
拼了17年的新义乌人
陈海卫来自安徽蚌埠,在义乌已经打拼了17年。年轻时不懂事,因为赌博欠了不少钱,后来就选择与妻子一起来到义乌谋生。头脑聪明的他在工地门口卖过炒面,在三挺路夜市摆过小吃摊,敢想敢做的他赚到了一些钱。有了本钱后,陈海卫就想把餐饮的小生意做大一点,收入更稳定一些。
2013年,义乌很多地方都有成规模的夜排档,且生意红火。陈海卫跑了一些相对集中的夜排档区域,有的地方主要是做老客生意,有的地方人气不够,最终他选择了星火马村作为落脚点。当时,星火马村夜市已经有些热闹,夜宵生意也不错。他在夏荷路租了一家五间店面的铺子,就在现在店面的对街,主打招牌是烤鱼。为了做好这道菜,陈海卫请了经验丰富的厨师,不断改良自家的口味。逐渐地,烤鱼和烧烤就成了店里的招牌菜。
去年,陈海卫将旺铺转手,在街对面盘下了更大的店面,重新开张,成了星火马村最大的夜排档店铺。喜欢钻研的他又加盟了盱眙的一家知名龙虾店,决定将龙虾做精。如今,烤鱼、小龙虾都成了店里吸引回头客的法宝。
这两天,儿子放假了在店里帮忙,陈海卫总是笑眯眯地望着儿子忙碌的身影。刚来义乌时,儿子女儿都还很小,现在女儿成了家,儿子也快大学毕业,一家人总算能生活在一起。“既然店面扩大了,就好好把生意做下去。”陈海卫说,夜猫子们需要夜排档填满晚上的生活,而自己也需要夜排档维持生计。
有故事的夜宵客
生意做大后,陈海卫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他记得曾经有个小伙子坐在店门口,也不点东西,就坐在那约半小时,直到他上前询问,才说给他上几瓶啤酒,随便来点烤串。“当时我看他好像喝过酒,只给他上了一瓶啤酒,结果小伙子啤酒喝了半瓶就趴在桌上了,嘴里喊着失恋什么的。”
陈海卫陪小伙子喝了几杯,就把他送到附近的旅馆住下。后来,小伙子清醒后还特意来感谢。原来,他那晚和女朋友分手喝了白酒,怕回家后家里人担心,就跑到陈海卫的店里坐着醒酒,一想到分手的事,又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结果就醉倒了。如今,小伙子有空还会过来和他唠嗑。
陈海卫看过各式各样的人:有的人满脸愁容,喝上几瓶酒便大倒苦水,流泪、叹息都是常见的表情;有的人兴高采烈,和朋友们一起吹吹牛,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听起来踌躇满志;有的人不算太熟的朋友,相互之间有些生分,几分真情几分应酬,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很快就称兄道弟;偶尔也有一个人来光顾的,简单的小菜和几瓶酒,一言不发地坐着。有人说,和你来夜排档吃饭的不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但绝对是你最知心的人,因为你们看过彼此最难看的吃相……
相熟的客人前来光顾,陈海卫会凑上去寒暄几句,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事他能知道从头到尾怎么发展,有些人他也看不透究竟在想什么。但在人来人往中,他看到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每一种表情都是世俗生活最真实的反馈,也是最大众的人情世故。
尝不尽的人情味
现在,陈海卫店里有十几名伙计,自己也不用干活了,一般都是在店里坐一坐,招呼招呼老朋友。虽然每天仍然是下午出摊,凌晨收摊,但相比以前要轻松一些。
回想起曾经摆摊的辛苦日子,他更加珍惜现在的好生意。这两年,夜排档的生意也不那么好做。一来人少了许多,有时一晚上都坐不满,亏钱也是常有的事;二来夜市里大大小小的排档越开越多,竞争也激烈。
这不,房东刚找陈海卫谈了房租的事。“这里生意这么好,房租也高了。你看边上那家店,租房到期了,房东转眼就提高租金租给了其他人。哎,总是少了点人情味吧。”他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生活节奏快,需要排解压力,大排档无拘无束,自然受到青睐。”从KTV出来后,江西小伙范城东带了一群朋友来吃夜宵。在他看来,这里的夜排档不仅美味可口、方便经济,更是年轻人夜生活的一部分。有人喜欢高档酒店,而他就喜欢露天的,在喧嚣中寻找内心的宁静。或许对他来说,夜排档是这个城市里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在东方渐白旭日将起时,这个十字形的夜排档消失得无影无踪。摊主们“各扫门前雪”,污迹也被环卫工人扫得干干净净。而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时,夜排档又会“鱼贯而出”,喧闹的美食长街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