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磊正在接受采访团的访问
中国义乌网7月18日讯(义乌商报记者 张静恬 应悦)从国福路51号望道旧居寻访而出,“信仰的味道”义乌商报全媒体新闻采风团一行便即刻前往望道先生的第一位研究生———陈光磊教授的家。才到楼下,已见陈教授在楼下相迎,仿佛如同自家长辈,可亲可敬。
走进陈教授的家中,最显眼的摆设便是静立在墙壁一侧的五门书柜,透明的玻璃柜门里满满摆放着各式书籍,其中《陈望道全集》和研究陈望道的相关论著尤为注目,这既是他对恩师的忆念也是恩师学术研究的传承。
1957年,陈光磊作为中文系新生入学复旦;1962年考上了望道先生的研究生,师从先生攻读文法修辞学科;1973年被先生调回复旦大学语言研究室,协助先生恢复研究工作;1975年,先生因病入住华东医院,他与先生家人一同在医院陪护,直至1977年10月,侍奉先生走完生命的最后岁月。在十几年的光阴岁月里,望道先生之于陈光磊亦师亦友亦如父。
初见
“当年先生67岁,他身穿灰白色的中山装,中等身材,体态端庄,皮肤黝黑,颧骨高且嘴角分明,透露出朴实坚毅的精气神。”这是1957年陈光磊初见望道先生时的第一印象。那年复旦大学迎新会上,校长望道先生在台上致辞,作为大一新生陈光磊和中文系的同学们端坐在前排,听得入耳、看得真切。“望道先生讲话比较舒缓还带着浓浓的义乌乡音,给我们一种亲切之感。”陈光磊回忆道。
不久,望道先生专门为中文系学生作学术报告《怎样研究文法修辞》。这次讲座是陈光磊进入复旦上的第一堂学术课,让他更加近距离见到了先生,听到了望道先生谈怎样读书、怎样做学问等许多道理。先生说,读书要读代表性著作,读书方法有两种,可以快读略读,看清系统,也可以慢读细读,了解内容,两种方法都要学会。先生还说,要从继承性研究走向创造性研究,要从前人到达点出发,不能从前人起跑点出发。先生印发了资料,用具体生动的实例来说明罗列事实不是科学研究,科学研究必须运用辩证逻辑形式逻辑概括出规律来,先生还特别提出学术研究要用“古今中外法”。尽管已时隔数十年,但谈及望道先生这次精彩的讲座,陈教授还是记忆犹新。
考研
陈光磊本科的毕业论文是在胡裕树老师指导下,学习运用望道先生的功能理论探讨汉语词类中的“兼类”问题。论文完成后,胡裕树老师对他鼓励有加,希望他能争取进一步深造的机会。于是,他就报考了老校长陈望道教授文法修辞学科的研究生。
可是,报考过后冷静一想,陈光磊却有了一丝顾虑和担忧。原来,望道先生和吴文祺、邓明以两位先生在《文汇报》发表了《“文法”“语法”名义的演变和我们对文法学科定名的建议》的文章,在学术界引起了争鸣。那时还在读大三的陈光磊也投稿《文汇报》参加讨论,他所持的看法是:先生们对于“文法”“语法”学科术语演变的考察很有学术价值,但学科定名还是以当前约定俗成倾向最大的“语法”为宜;自然也就对先生主张用“文法”定名的观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稿子署的是笔名,但写有单位、身份和真实姓名。《文汇报》把稿子转给了先生,未予刊登,而在讨论综述中作了一段概括。
其间,在一次上海语文学会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会上,有一位同学发言,所说的观点与他所写的基本相同。先生以为这位同学就是陈光磊,就以此名字指称。“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先生记得我的名字,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认为我对他不敬而另有看法呢?”陈光磊把自己的顾虑透露给胡裕树老师,老师就对他说:“望老对人不是这样的,尤其对青年学生望老是很爱护的。”
后来事实证明胡裕树老师说的是对的。陈光磊如期收到了通知,他被录取为望道先生文法修辞学科的研究生,也是望道先生所收的第一位研究生。回忆起当时的心情,陈光磊坦言心情激动得难以言表,他体味着胡裕树老师所说的“对青年学生望老是很爱护的”,对望道先生充满着敬仰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