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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早报】走进“酒方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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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料峭,气候多变,昼夜温差大,容易引起旧病复发。很多人喜欢在这个时候饮用药酒来治病养生,在中医看来,这是非常好的选择。

  药酒作为一种治病防病、滋补养生的重要中药剂型,有其特有的药之功、酒之力,可以显著地发挥祛“已病”、治“未病”,补虚强体、抗衰益寿的功效。我国历代医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认识到酒既是助兴的饮品,又是有功用的“药”。

  去年8月,经过两年多筹备,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终于开设出“酒方门诊”,起初仅在骨伤科、风湿科等开设,能开出酒方的医生数量也仅仅只有8名。但经过一系列专业培训,医院可开酒方的医生数量已达20多名,如今开放的酒方门诊达到37个。

  酒助药效

  酒方,简言之就是用酒泡制的方剂。中国人对酒的研究与运用,可谓炉火纯青。酒本身素有“百药之长”之称,我国历代医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认识到酒既是兴奋剂,又是较高级的药物。

  酒,本身是粮食精华。它是用谷物和酒曲所酿成的流质,其气悍,质清,味苦甘辛,性热,具有散塞滞、开方瘀结、消饮食、通经络、行血脉、温脾胃、养肌肤的功用。酒可以直接当“药”,治疗关节酸痛、腿脚软弱、行动不利、肢寒体冷、肚腹冷痛等症。亦可在治病开处方中,把某些药物用“酒渍”,或“以酒为使”,来引导诸药迅速奏效。这就使酒与药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了完整的药酒方。

  古往今来,不少著名的中医大家借酒药之功配以济世良药,药酒不但能治疗内科、妇科疾病,而且治疗外科疾病也独具风格,作为中医文化的智慧结晶传承了数千年,并广受老百姓青睐。《千金方》载:“一人饮,一家无疫,一家饮,一里无疫。”可见药酒在古代预防疾病中的重要性。利用酒方延年益寿也是我国劳动人民的一项创造,这在医疗实践中已经得到了证实。如寿星酒、回春酒、延寿酒、寿老固本酒等。

  去年8月,经过两年多筹备,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终于开设出“酒方门诊”,起初仅在骨伤科、风湿科等开设,能开出酒方的医生数量也仅仅只有8名。但经过一系列专业培训,医院可开酒方的医生数量达到20多名,如今开放了37个酒方门诊,患者数量也从原来的一周数人,到现在的每个月300-400人,且目前没有接到一起患者投诉。

  长期以来,中医方剂已发展有汤、酒、茶、露、丸、散、膏、丹、片、锭、胶、曲,以及条剂、线剂等多种内服、外服剂型。酒剂作为中医的一种剂型具有特定优势。

  曙光医院门急诊办主任赵钢介绍,中药在水中和酒中浸出的成分并不同,一些中药更溶于酒而不是水。现代研究表明,酒的主要成分乙醇(俗称酒精)是一种良好的半极性有机溶媒,中药的多种成分如生物碱、盐类、鞣质、挥发油、有机酸、树脂、糖类及部分色素(如叶绿素、叶黄素)等均较易溶解于乙醇中。乙醇不仅有良好的穿透性,易于进入药材组织细胞中,发挥溶解作用,促进置换、扩散,有利于提高浸出速度和浸出效果;还有防腐作用,可延缓许多药物的水解,增强药剂的稳定性。

  另外,由于人体对酒的吸收较快,药物之性(药力)通过酒的吸收而进入血液循环,周流全身,能较快地发挥治疗作用。临床观察,一般比汤剂的治疗作用快到4-5倍,比丸剂作用更快。

  简单来说,用酒浸药,能将药物的有效成分溶解出来,使人易于吸收,由于酒性善行,能宣通血脉。据了解,药酒主要分滋补型和治疗型,作为治病防病、滋补养生的一个重要的中药剂型,药酒有其独特的药之功、酒之力,可以显著地发挥祛“已病”、治“未病”、补虚强体、抗衰益寿的功效。

  现代工艺配降度酒

  那么药酒只是简单地将药材浸泡在酒中吗?赵钢主任表示,“药酒并不是药加酒这么简单,正规的药酒也不是随便泡一泡就行的,首先,药和酒的选择都有讲究,我们选用浙江省诸暨市的特产白酒——同山烧作为基酒,药材也经过严格筛选。医院和浙江祺香酒业有限公司合作,用其独特的制作工艺经过多道工序快速地将药材溶和在酒中,且做到溶解后药材成分稳定,不残留杂质。”

  祺香酒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助理陆元义介绍,制作药酒一定要选用粮食酒,市面上常见的勾兑酒中的化学成分会影响药效,同山烧作为纯粮清香型白酒是当地的名酒、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前酒方采用不同于传统药酒泡制的一体化工艺,经过前置加工——浸泡渗漉——调和三道工序;高度浸泡、中度萃取、低度调味。医生开出酒方后,酒厂将进行审方,由职业药师查看药材和医生处方是否一致,药材是否质量达标等。再对药材进行前置加工,使其适合酒方。之后,用高度白酒,根据不同药材,花上24-48小时,像吊盐水那样用特殊的国家专利工艺进行浸泡渗漉。最后,再由国家一级调酒师进行24-48小时的调和,对酒的口感作保证。

  目前酒方能够选用进行泡制的中药材达到220味,针对8个科室的数十种病症开展治疗。与古代几个月方能泡制成一坛药酒不同,现代工艺能降低药酒的酒精度数,医院配出的酒方经过降度数,以35度酒为主。

  长期以来,酒方一直在民间流传使用。在各种酒方的配制方法上,也是多种多样,各具特色。如有浸泡法、淋法、煨法、酿法、煮法、热投法等。酒方制作法,古人早有论述。东汉张仲景的《金匾要略》中收载的红蓝花酒、麻黄醇酒汤即采取煮服方法;唐代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则较全面地论述了酒方的制法、服法,“凡合酒,皆薄切药,以绢袋盛药内酒中,密封头,春夏四五日,秋冬七八日,皆以味足为度,去渣服酒。”

  那么人们能不能在家中自制药酒?赵钢指出,个人在家中自制药酒一定要慎重。首先,自己泡酒选的药材不一定适合个人体质,医院泡制的药酒因采取了特殊工艺,如萃取法可以把药的有效成分全部提取出来,而市面上存在不少勾兑的酒,用其泡酒不能保证里面中药成分的稳定,有饮用风险;另外,自己泡的药酒大多数度数太高,患者饮用治病不成反伤身。

  事实上,由于喝了自泡药酒而损害健康甚至死亡的事例屡见不鲜。浙江义乌就有一名42岁的男子在家自制“补酒”,浸泡原料除了枸杞等中药材外,还有从田间抓来的一条蛇。该男子在家品尝补酒,不料因中毒进了医院;北京一名男子喝下自制10年的“陈酒”后头晕眼花,原来是药酒变质了。

  赵钢认为,有些人泡药酒的时候还会加入蛇蝎之类的药材,但是一些药材毒性大,自己拿捏不好,且随意搭配中药泡制,配方不合理不仅会使药酒失去原有的功效,严重的还会引起中毒;此外,有些中药材是需要特殊处理和减毒的,不了解药效自行配制有风险。

  一人一方一酒

  赵钢主任介绍,目前患者前往“酒方门诊”不入医保,挂号费18元,医院会根据患者自身疾病将其分诊至不同门诊,医生开出方子后,大约经9天时间,患者就能拿到自己专属的药酒。

  目前“酒方门诊”已经覆盖了骨伤科、风湿病科、皮肤科、传统中医科、内分泌科、针灸科、治未病中心等8个科室,每周开设37个酒方门诊。一般情况下,需要患者本人前往,经过医生诊断方可开方,即使患者本人不在场,也必须有患者此前的就诊记录、药物记录等,针对不同病情、体质来开具。

  “中医认为,治病养生因人而异,通过四诊合参、辨证施治的方法,一人一方才安全有效。”赵钢说,酒方和膏方类似,只是介质不同,适应人群不同。

  也许有人会说,市售药酒同样宣称有多种治疗功效,但专家指出,千篇一律的药酒其实不一定适合每个人的体质和病情。酒方门诊不同于批量生产的保健药酒或家中自泡的药酒,特色在于由专业医生把关的一人一方一酒,不同患者有不同的身体情况,而市面上的药酒几乎千人一方,自泡的药酒也基本做不到“对症下酒”。一人一方一酒能够保证酒方的专业、安全、有效。

  曙光医院皮肤科主任张慧敏指出,中医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探求病因、病性、病位,讲究整体观及辨证论治。就拿女性肤色暗沉来说,中医能够通过辩证探求其原因,再用药酒调和改善其身体状况,达到以内养外来改善肤质的效果。

  比方说,有些女性肤色暗沉是由于气血不足,酒方中就会加入桃花、红花等中药材,中医认为,桃花有活血悦肤、化瘀止痛等功效,桃花入酒对于祛除黄褐斑、黑斑等也有很好的效果。红花则能活血通经,去瘀止痛,改善微循环,促进黑色素的溶解,从而使气血更加畅通,并达到排毒养颜的效果。有些女性睡眠不好,酒方中就会加入五味子、酸桃仁等中药材。还有些女性是由于精神压力大影响了肤质,酒方就会加入玫瑰花、佛手等药材。

  “但是,这些药材的使用和配比一定要在医师的指导下进行,过量或者不当的使用都会有风险。”张慧敏介绍,酒方可用于治疗皮肤科的黄褐斑、肤色暗沉、血虚诸症、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血管炎方等病症。过去,人们出现肤色暗沉等亚健康状态倾向于使用化妆品,但不溶于水可溶于酒的甘草黄酮,使酒方拥有了美容养颜的美白功效。

  目前在一些科室,酒方还得到创新运用。如在骨伤科等一些科室,部分酒方在饮用功能之外还有外敷功能,为此医院同时研发出喷剂,受到诸多患者认同。

  骨伤科石瑛医生介绍,骨伤科是最早开设酒方门诊的科室,目前可用酒方治疗腰腿疼痛、腰膝酸软、腰椎间盘突出、筋骨损伤等病症。据了解,酒方门诊初期都是内服,此后又研发出了外擦的药酒,外擦药酒还专门配备了方便使用的喷口瓶。

  目前,医生开具的一个酒方疗程一般可饮用45天至2个月,剂量为三斤、六瓶药酒。需要注意的是,酒方一年四季都可饮用。不过,并不是人人都适合酒方,前去酒方门诊就诊的患者会由医生判断是否适合酒方。

  “酒借药势、药借酒力”,酒和药能互相提高作用。如果说平时单用药时能发挥三分药力,那么在药酒中即可达六到八分。而且酒和药混合后,酒劲会加大,如果平时能喝半杯酒,对于药酒,就只能喝一口。曙光医院专家建议,限量每日30毫升。

  下一步,医院还将研发低度数的药酒,在保证药效不变的同时,供更多人群饮用。

  
编辑: 程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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